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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之楚鼎

第二十九章 一片孤城万仞山(五)

匈奴连营,中军大帐。

匈奴大单于、左右贤王﹐左右谷蠡王﹐左右大将﹐左右大都尉﹐左右大当户﹐左右骨都侯等这些匈奴人的核心高层都在,单于阿喇最近心情恶劣,开会的时候没人愿意正面承受火力,个个沉默不语,尤以曾经兵败的左贤王乌兰为最,都快把脑袋缩进脚后跟了。左贤王在匈奴的权力架构中是仅次于单于的二号人物,这次兵败把脸从祁连山、焉支山一直丢到了东海之滨,右贤王乞兔青本就不是厚道人,和乌兰矛盾重重,毫不犹豫地大声嘲笑,更让左贤王羞于见人。

“小小的一座城池,不到一万人守城,竟然挡了我大匈奴的勇士这么久——”阿喇声色俱厉,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在每个人身上,“乌兰,你个没卵子的东西,要还是大匈奴的男人就给我抬头!长生天庇佑下的勇士只会战死,而不会被打败,明天你亲自冲阵,务必第一个登城!”

乌兰心说我多倒霉,没说话就中箭了,起身道:“大单于,不能再打了,半个月匈奴勇士就死了一万多,敌人的伤亡还不到一半。我们匈奴人比汉蛮子少得多,死不起,不如退兵,等休养好了再来。”

啪!

左贤王话音刚落,阿喇的鞭子就甩过来,打在乌兰脸上,留下一道血痕。乌兰只觉得伤处火辣辣的,不敢伸手去揉,跪下哭诉道:“大单于,我乌兰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草原上的雄鹰哪怕折断了翅膀也要翱翔,但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……”

“左贤王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,明明城里的汉蛮子也快坚持不住了,如果现在撤退,不就前功尽弃了吗?”右贤王乞兔青阴阳怪气地说。

乌兰大怒,跳起来指着乞兔青吼道:“长生天在上,我敢为了大单于去死,只是不忍心匈奴勇士白白送死,右贤王既然不信我的话,那明天我就带兵冲阵,死在城下,以此证明我的清白,洗刷我的屈辱。”

乞兔青哼了一声,没有再说,左谷蠡王道:“大单于,左右贤王,我们不是只有自己,还有羌人这样的盟友。羌人在灵州逍遥自在,却让我们来鸡鹿塞硬碰,未免阴险,大单于可以给羌人头领北宫伯玉写信,让他派兵过来协助。若北宫伯玉推辞,那大单于就威胁他我们即刻撤兵,由羌人自己面对浩浩荡荡的汉蛮子大军。”

“有道理,有道理。”阿喇眼前一亮,招过来一名近侍给诸羌联军写信。

匈奴没有文字,羌人则有简单的民族文字,阿喇身边人才不少,不仅有汉语翻译官,还有能写汉字、羌文的,也不乏精通鲜卑语言和文字的文化人(鲜卑和乌桓同文同种,同属于东胡部落,但又确实是两个不同的民族)。信写好了送出去,阿喇看谁都不顺眼,刚要宣布散会,一名亲兵进入大帐,禀告道:“大单于,收到可靠消息,汉军粮草将从西山峡谷经过,运入城中。”

……

终于有了难得的休战期,匈奴兵撤下去休整,林宁和刘焉大儿子刘范上了城头,远眺关山迢迢的上千里瀚海草原。

刘范不是武将,剑术不错,林宁也不敢让他在城头杀敌,攻防战一开始就强令刘公子在城中的典军厅“坐镇”,还说:“大公子,只要你还在,将士们的心就在,你要是出了什么事,将士们的心也会跟着散了。”其实都是扯淡,林宁和刘焉的关系蜜里调油,两人各取所需,要是不慎刘公子被匈奴兵弄死了,刘焉饶得了他?此乃关键时期,为了以后的宏图伟业,刘焉万万不能得罪。

“大公子,此地北去数千里,除了沙漠、草原,就是戈壁、高山、森林以及常人无法忍受的冰天雪地。”林宁指着北方的天际,语气唏嘘,“胡地飞雪,犹如一夜梨花绽开,正是终年生长在苦寒之地,胡人皆血勇之士,若中原无精兵强将,万难抵挡。我军与匈奴人血战竟日,匈奴战士虽死不退,闻令则进,目不旁顾,今日大汉已有干弱枝强之虞,待天下有变,豪俊并起,谁来守卫这**边疆?”

“林府君志向高远,吾不及也。”刘范先捧了一句,“不过,匈奴人自孝武皇帝之后,日渐萎靡,已无太祖高皇帝时期的盛况。冒顿那样的人物,吾身为大汉子民,也不得不承认是难得的英雄,乃匈奴人几百年才可能出一个的豪杰。”

林宁诧异道:“冒顿单于用鸣镝箭射杀了心爱的阏氏,又弑亲父、后母、异母弟,才登上宝座,大公子认为这是英雄?”

“太祖高皇帝不也曾经在危急时刻把孩子推下车?范相信,如果鸿门宴上项王要高皇帝杀了所有孩子保命,高皇帝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。”刘范淡淡地说。

心脏仿佛被锤子重重敲了一下,林宁左右看看,最近的士兵也有五步远,刘范声音不大,应该没人听到。此时此刻,林宁上下打量刘范,每个时代都不缺天才,也不缺叛逆者,眼前的这位爷显然就很清楚“英雄”的定义——杀人,杀别人,杀亲人,只要杀了足够多的人,建立功业的路上洒满鲜血,但无数人包括当时的、后世的,都会用鲜花把鲜血掩盖,并极力歌功颂德。

“大公子的话我就当没听过,万请不要再说,不然不仅大公子祸在旦夕,令尊也必然受到牵连。”

刘范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,笑道:“林府君怕了?”

林宁苦笑道:“怕不怕的另说,世上并非只有黑与白,大公子以后就会明白的。”

刘范扶着女墙,冷冷道:“林府君,国贼当道,而臣下有自保之心,吾心痛之。若不诛阉竖,汉室倾危,黎庶苦矣!林府君奋力杀胡,将士用命,实乃志虑忠纯之士,不知林府君有意匡扶大汉社稷乎?”

短短的一瞬间,林宁想到的是荀彧、吉平、耿纪、韦晃、金祎、祖弼等等,板荡识忠臣,着实令人感叹。林宁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刘范会和二弟刘诞、马腾设计攻击长安除去董卓余党,还真不是为了皇帝这块金字招牌,原来和耿纪、韦晃一样是奉献自己的赤胆忠心啊!

匡扶大汉社稷?林宁没想过,一来他不是宗室,二来就算真的消灭割据军阀,统一全国,然后还权给皇帝,不说手下人愿不愿意,皇帝掌权第一个杀的就是他。曹操在《述志令》里说的好:“设使国家无有孤,不知当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?”后面一段话说的更是实在:“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,以还执事,归就武平侯国,实不可也。何者?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。既为子孙计,又己败则国家倾危,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,此所不得为也。”

当时曹操位极人臣,进一步就是篡汉称帝,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日渐增长的野心剧烈碰撞,让他无所适从。曹操是不可能放权的,因为不能进,更不能退,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,家族、子孙没一个能落得了好。林宁相信自己到了那一步,比曹操做的更绝,因为他不是受的封建教育,既然是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江山,自然是我和我的子孙来享受。

别人登高望远,看到的是江山如画,他却可以霸气地说:“这是朕的江山如画!”

刘范没有听到林宁的回答,眼神一黯,怃然道:“汉天在上,汉河荡荡,我刘范在此立誓,为大汉守边,抵御胡虏,唯死而止!”

林宁来不及说什么,身后沉默寡言的卢三忽然上前,一指山下道:“主公,刘公子,快看,是汉旗!”

确实是迎风招展的红色汉旗,数千人马从一侧杀出,匈奴兵措手不及,其中一员年轻的将领手持松纹古锭刀,白袍白甲,三进三出,全身浴血。匈奴人被激起了怒火,多数向白甲将领发起攻击,结果一一被斩于马下。林宁和刘范在城上看得心神激荡,后者用拳头使劲一砸女墙:“好一员勇将!”

白甲将领知道自己兵力不足,杀了几圈见匈奴兵迅速集结,冲过来的越来越多,马上带着部队上山。这支部队多数为步兵,进退有据,撤往山上的鸡鹿塞阵型不乱,断后的士兵一个个倒下,被匈奴兵的马蹄踏成肉泥,还活着的袍泽竟然看也不看,仍然专心执行自己的任务。

白甲将领到了城下,大声叫门,刘范看这些人都是中原相貌,对林宁说:“林太守还等什么?这肯定是见了并州刺史府的榜文特来相助的兵马,快快开门迎入。”

林宁犹豫不决,万一是匈奴人的计策怎么办?田丰此时上来了,听完原委,往下扫了一眼,冷丁道:“主公不必迟疑,速开城门!”

林宁再信任田丰,也不得不问一句:“为何?”

田丰一字一顿道:“丰认得其中一人,乃原乌丸校尉夏育是也。”

注:冒顿读音mòdú,阏氏读音yānzh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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